【浮生昼歇】第一幕支线——状元豆腐

倦书郎

“嗯，凌秀，吃豆腐呐，你这幅吃相和我年轻时的一个故人很像啊。嗯，要不是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，真是容易认错人呐，这一晃，也有好几十年没见啦。”

那年，那月，那场雨，也是一碗豆腐，还有几名同窗。

“老啦！”

凌秀

向夫子笑道：“听夫子话意，似乎别有典故，离别在即，先前学生错过了夫子最后一课，能否请夫子用那段故事，替学生补上一课？”

倦书郎

“也好，这故事，听得，听得。”

“人呐，谁没有年轻过？我过去和一干同窗，就如同你们现在这般，没少气着夫子，而且比你们更坏，经常给夫子在课上捣蛋。也亏了他老人家好，换成是我，一人一顿板子。那时候，我们可谓是天不怕，地不怕。嗯，唯独一人能稳稳的制住我们这群混世魔王。让你猜，猜三次是谁？猜得找老夫请你这顿。”

凌秀

“莫不是....”
往前台杨二嫂的方向望了望，语带迟疑：“年轻时得...老板娘？”

倦书郎

“呵呵呵呵，毛头小伙子，正是对姑娘念念不忘的年纪。别看她现在老啦，年轻时那可真是当之无愧的豆腐西施，个性虽然有些好强，却不是刚才训你那般，到底是身为人母啦。”

“嘿，当时夫子我也是众多爱慕者之一，不过我没他们那么痴，对我而言，得之我幸，失之我命。所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，反正人家也不喜欢我那时的公子哥儿做派，何必自讨苦吃呢？嘿，不过后来听说她有了心上人，夫子我也难过了好一段时间。可惜哦，造化弄人啊……”

凌秀

微微皱眉，思吋片刻方道：“想来是老板出事了...”

倦书郎

“出事？当真是出了好大的事！她爱慕之人正是我的同窗，那年东华门外，状元唱名，可真是威风的紧呐！可惜的是，这状元晚了六载。六载，能改变许多事啊。红颜易老，凌秀，你懂了么？”

凌秀

脸色一沉，半响之后方才颔首：“学生明白...”

沉默片刻方问：“不知后来又发生了甚么？”

倦书郎

“状元郎衣锦还乡，我也在随行当中，嗯，老师我命不错，从没好好看书硬是考下二甲，然后和状元郎一起返乡，一路上我们秉烛夜谈，聊聊年少轻狂，聊聊他朝思暮想的美娇娘，直到回到这儿，回到豆腐摊……”

“我本以为会看见一出相见欢，看见两人能大办宴席，我也好讨一杯喜酒。嘿，可我看见了什么？人群中的少女已经青春不在，我的这位同窗竟然踌躇不前。可他是被簇拥着过来的，四周都是乡里乡亲，她也看见他了。我看见他鬓角上都是细密的汗珠，他竟然胆怯如斯。有好事者问，状元爷回乡，不知第一件事是要如何？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。正踌躇间，老板娘端着一碗豆腐花走过来了。凌秀，你猜猜，老板娘怎么说的？

凌秀

摇头苦笑：“只怕不是好话。”

沉默片刻，若有所思：“许是...老板娘当时可是已经成亲？”

倦书郎

听了凌秀的话，只是呵呵笑着，摇了摇头，感叹了声：“最是人间留不住啊……”
顿了顿说。“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他的胆怯、犹豫，更何况是心意相通地恋人呢？呵呵呵，
老板娘心如明镜，在他万分踌躇之时，她端着一碗豆腐走过来，只是淡淡地道一声：“是怀念这里的豆腐花了。

凌秀

微微一愣，叹了口气。
老板娘是给这位状元郎台阶，但若状元郎真的顺着台阶而下，那这份感情怕也是到此为止...
声音有些苦涩：“那位状元郎顺势吃了豆腐下台，然后便...离开了？”

这个问题自己本不必问，只要低下头看看那状元豆腐，回想下这份典故的由来，故事的结尾便昭然若揭。

下意识地吐出口中的豆腐，唇间那份香甜，只剩下满腹恶心。

倦书郎

“年轻人就是年轻人，好好的豆腐都吃不下，这是孤儿寡母辛辛苦苦磨出的，夫子罚你回去帮书院后刘老实家挑三担水。嗯，其实真正压倒骆驼的稻草还在后面。”

端过凌秀面前的碗放在一边，叹了口气继续道:“那年赛金还是个孩子，还没桌子高呢。我们先前只看见了老板娘，根本没看见豆腐摊后面还有个小孩子，同窗十余载，他什么脾气我岂会不知？本来他已经伸手入怀拿取他们的定情信物，结果赛金突然从摊子后面冒出来，叫了一声娘。这下，不仅状元郎，连我都怔住了。状元郎只好黯然地吃完了豆腐花便离开了……再到后来，状元郎回到书院见过老师，直到走前，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半句。”

凌秀

“赛金？”

怔了一怔，赛金当年已经出世了，那....剧情直转急下，令人有些愕然，沉吟半响方道：“赛妹妹的父亲不知是....”

倦书郎

“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，关键是现在赛金和你互生情愫，这才是最令人头痛欲裂的事情。凌秀，前人挖坑，现在留给你这后辈来填是很不公平，但这人生本就如此。你老师我没什么本事，不过只要你真心对赛金好，我就拼了这张老脸，给你做个担保，你看如何？”